贞武年间,大盛帝国如日中天,八方来朝。
然而,功臣宿将虽多,却无一统之尊号,令将士们心生遗憾。
京城之中,关于设立十大元帅的传闻不胫而走,一时间,朝野上下议论纷纷。
这并非虚妄之谈,而是圣上赵文宗深思熟虑后的宏大构想。
若军衔制度真能推行,那些为大盛江山立下汗马功劳的将领,究竟谁能荣登元帅之位?
是横扫北漠的军神王景略,还是智勇兼备的刘德昭?
抑或是那些在血火中铸就传奇的沙场悍将?
01
「陛下,臣以为,此举不妥。」
太和殿内,气氛有些凝重。
丞相张无极手持笏板,躬身奏道,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。
殿上,端坐龙椅的盛朝太宗赵文宗,目光深邃,扫过殿中诸位大臣。
「何来不妥?」赵文宗的声音不怒自威,却又带着探究之意。
他今日召集宰相与兵部重臣,正是为了商议他心中酝酿已久的军制改革。
张无极是太宗的姻亲兼心腹,素来直言不讳。
他抬头望向赵文宗,沉声道:「陛下,我大盛立国至今,军功赏赐皆有定制。」
「将士们凭战功升迁,已是惯例。若骤然设立'元帅'之衔,且限以十人,恐生出诸多弊端。」
他顿了顿,继续解释道:「其一,元帅之位高居众将之上,若非战时,恐权柄过重,难以驾驭。」
「其二,我大盛将才辈出,能征惯战者不计其数,若只取十人,其余功臣宿将,心中难免不平。」
「再者,此等虚衔,若无实权,恐流于形式;若有实权,则又重蹈前朝节度使之覆辙,尾大不掉,为祸社稷。」
殿中其他几位重臣,如房谋远、杜智深等人,也纷纷点头称是。
他们都是开国元勋,深知创业之艰难,更明白治国之不易。
军权历来是帝王最为敏感之处,稍有不慎,便可能动摇国本。
赵文宗没有立即反驳,他静静地听着,手指轻叩龙椅扶手。
他深知这些顾虑不无道理,但他也有自己的考量。
「诸位爱卿所言,朕岂能不知?」赵文宗终于开口,声音平静却有力。
「然朕今日提出此议,并非心血来潮。我大盛疆域辽阔,四夷未平,边患频仍。」
「将士们浴血沙场,为国开疆拓土,功勋卓著。」
「但眼下军中,论功行赏多以官职高低、爵位大小而定,却无一能统领全军、震慑四方之最高军衔。」
他站起身,踱步至殿前,背负双手,面向众臣:
「朕设想,这'十大元帅',并非仅仅是虚衔,亦非仅仅是战时统帅。」
「他们当是军中楷模,是国家柱石,是能够凝聚军心、激励士气之精神象征!」
「他们所代表的,是极致的军事才能,是无上的忠诚勇武,是足以写入史册的赫赫战功!」
赵文宗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,语气变得激昂:
「若此制得立,则天下将士皆有所仰望,有所追求。」
「元帅之名,将成为无上荣耀,激励后来者奋勇向前。」
「且朕意,元帅之权,当由朝廷严格制约,并非放任自流。」
房谋远是文臣之首,他沉思片刻,拱手道:
「陛下宏图远虑,臣等佩服。然若要推行,则这'十大元帅'的选拔标准,必须慎之又慎。」
「若选人不当,非但不能激励士气,反而会适得其反。」
杜智深也附和道:「房相所言极是。特别是初期入选的这十位元帅,他们将是未来制度的奠基者。」
「其品行、能力、战功,都必须无可挑剔,方能服众。」
02
赵文宗满意地点了点头:「正是此理!」
「所以今日召集诸位,便是要集思广益,共商这选拔之标准,以及这首批元帅的人选。」
「朕心中已有数人,但最终定夺,还需听取诸位意见。」
殿中大臣们闻言,面面相觑。
他们知道,皇帝陛下既然已经下定决心,这"十大元帅"之制,恐怕是势在必行了。
而能参与到如此重大的军制改革之中,并决定军中最高荣誉的归属,这本身就是一件足以载入史册的大事。
张无极叹了口气,知道再劝无益,只得转而思考如何将此制完善。
他拱手道:「陛下英明。既然如此,臣等愿为陛下分忧。」
「依臣之见,元帅之选,当以开国元勋、镇守边疆、平定叛乱、拓土开疆者为先。」
「且其人必须德才兼备,军纪严明,深得将士拥戴。」
赵文宗赞许道:「善!张爱卿所言甚是。」
「德才兼备、功勋卓著、军纪严明、深得众心,这四条,可作为选拔之大纲。」
「至于具体的战功,则需细细考量。」
「朕意,当从开国之初,便为大盛立下汗马功劳的将领中择选。」
「他们是帝国的奠基者,是军人的典范。」
三日后,太和殿再次召开御前会议。
此次参与的大臣更多,除了宰相们,还有兵部尚书、左右卫大将军等军方高层。
赵文宗端坐龙椅之上,气势沉凝。
他首先开言道:「诸位爱卿,三日已过,不知可有心仪之人选?」
房谋远率先出列,拱手道:「陛下,臣思虑再三,首推一人。」
「此人若不能入选元帅,恐天下将士皆不服也。」
赵文宗微微一笑,道:「哦?是何人,竟能让房相如此推崇?」
房谋远肃然道:「此乃护国公王景略是也!」
「他辅佐陛下平定南楚、东吴,又领兵灭北突厥,俘获可汗,威震漠北。」
「后又平定西羌,功勋卓著,可谓我大盛军神。」
「其兵法韬略,更是古今罕有,著有《王护国兵法》,足以传世。」
「此等不世之功,若不入元帅之列,谁人敢称元帅?」
殿中群臣无不点头。
王景略的功绩,早已深入人心,无人能够质疑。
他几乎参与了盛朝建立后所有重要的对外战争,且无一败绩,是真正的常胜将军。
赵文宗脸上露出赞许之色:「房相所言,与朕不谋而合。」
「王景略之才,确为国士无双。他不仅善用兵,更善治军,其麾下将士,皆能以一当十。」
「元帅之名,王景略当之无愧!」
「臣等附议!」群臣齐声应道。
赵文宗又看向杜智深,问道:「杜爱卿,你心中可有其他合适人选?」
杜智深出列道:「陛下,臣以为,忠武公刘德昭,亦是元帅之才。」
「他原为前朝旧将,后归顺大盛,忠心耿耿,历经三朝。」
「从陛下起兵之初,便追随左右,南征北战。」
「他曾随王景略平定北突厥,又领兵攻高句丽,屡立战功。」
「其人智谋深远,用兵稳健,且能屈能伸,深得将士爱戴。」
「更难得的是,他为人谦逊,不居功自傲,是军中少有的儒将。」
赵文宗抚须沉吟。
刘德昭确实是军中不可多得的人才,不仅战功赫赫,更重要的是他的政治智慧和忠诚。
03
「刘德昭……嗯,确是良将。」赵文宗缓缓说道。
「他与王景略并称,一文一武,相得益彰。若能入选,可为军中楷模。」
张无极此时也发言道:「陛下,臣也赞同刘德昭。」
「其人不仅能征善战,更难得的是识大体、顾大局。」
「当初陛下在洛阳与王世充对峙,刘德昭镇守黎阳,粮草匮乏,却能坚守不失,为陛下争取了宝贵时间。」
「后来又随陛下平定河北,功不可没。」
「好!」赵文宗一拍龙椅,「刘德昭,亦入元帅之列!」
此时,兵部尚书李大亮出列奏道:「陛下,臣以为,开国功臣之中,秦威与尉迟勇二位将军,亦是不可或缺之人。」
「他们皆是陛下当年征战四方时的左膀右臂,勇冠三军,武艺超群。」
「每逢恶战,二人必身先士卒,冲锋陷阵,为陛下扫平障碍,立下汗马功劳。」
「其忠勇之名,早已传遍军中,无人不知,无人不晓。」
赵文宗听到这两个名字,眼中闪过一丝怀念。
秦威和尉迟勇,这两位大盛的门神,是他最信任的勇将。
玄武门之变时,他们更是力挽狂澜,护卫有功。
「秦威、尉迟勇……」赵文宗轻声念叨着,仿佛回到了当年金戈铁马的岁月。
「他们二人之勇武,天下皆知。朕当年能得天下,他们功不可没。」
「他们的存在,本身就是军中士气的象征。」
「若无他们,何以震慑宵小?他们二人,也当入选!」
至此,王景略、刘德昭、秦威、尉迟勇四位将军已初步确定。
殿中气氛渐渐热烈起来,群臣们开始积极地提出自己心中的人选。
随着讨论的深入,更多功勋卓著的将领被提及。
张无极再次出列,他深知赵文宗心中的平衡之道,不仅要考虑开国元勋,也要兼顾那些在后续平叛和对外战争中崭露头角的将领。
「陛下,臣以为,苏定方将军,亦有元帅之姿。」张无极语气肯定。
「他早年随王景略征战,深得其兵法精髓。」
「后来更是独当一面,远征西域,灭西突厥,活捉可汗阿史那贺鲁,将我大盛疆域拓展至葱岭以西。」
「其功绩,足以与当年王景略平东突厥媲美。」
「若论开疆拓土之功,苏定方将军当属翘楚。」
殿中顿时响起一片附和之声。
苏定方的战功确实耀眼,他将大盛的军事影响力推向了前所未有的高度。
在征服西突厥的战役中,他展现出的军事才能,丝毫不逊于王景略。
赵文宗微微颔首:「苏定方,朕素来器重。」
「他的胆略与谋略,皆是上乘。灭西突厥一役,更是震古烁今。」
「他能入选,亦是众望所归。」
至此,五位元帅人选已定:王景略、刘德昭、秦威、尉迟勇、苏定方。
这五位将军,无一不是大盛军功簿上的璀璨明星。
然而,元帅之位有十个,现在只选定了五位。
剩下的名额,引发了更激烈的讨论。
房谋远捋须道:「陛下,臣以为,除了这些赫赫有名的大将,还有一些在特定领域有突出贡献的将领,也应予以考虑。」
「比如,当初在平定薛举、刘武周等叛乱中,立下大功的将领。」
杜智深则提出:「亦要考虑那些在边疆镇守,常年与外族周旋,保障我大盛边境安宁的将领。」
「他们的功劳,虽不如开疆拓土那般显赫,却也同样重要。」
赵文宗听着众人的建议,心中也有一杆秤。
他希望这"十大元帅"能够代表大盛军人的全貌,既有攻城略地的猛将,也有运筹帷幄的智将,更有坚守边疆、捍卫国土的忠勇之士。
此时,兵部侍郎程智勇瓮声瓮气地说道:「陛下,俺老程虽然不是什么大才,但当年跟着陛下打天下,也算出了不少力气。」
「要说这元帅,俺觉得那薛仁贵,也是个好苗子!」
此言一出,殿中有些骚动。
薛仁贵是后来才逐渐崭露头角的将领,虽然战功斐然,但与王景略、刘德昭这些老牌元勋相比,资历尚浅。
程智勇此言,显然是出于对他这位后辈的看重。
赵文宗却不以为意,反而饶有兴趣地问道:「哦?程爱卿为何举荐薛仁贵?」
程智勇挠了挠头,豪爽地说道:「回陛下,薛仁贵那小子,虽然年轻,但胆识过人,武艺高强。」
「他当年在辽东,单骑冲阵,斩将夺旗,吓得高句丽人屁滚尿流。」
「后来又在铁勒山,三箭定天山,一举平定九姓铁勒叛乱,让突厥人几十年不敢犯境。」
「这样的人,不就是天生的元帅吗?」
「他可不像俺老程,只会抡板斧,他可是文武双全,有勇有谋!」
程智勇虽然说话粗鲁,但他的话却点出了薛仁贵最为人称道的几次战绩。
特别是"三箭定天山"的传说,早已在军中广为流传,极大地提升了薛仁贵的声望。
赵文宗沉吟片刻。
薛仁贵确实是一颗冉冉升起的将星,他的战绩足以证明其能力。
而且,将年轻一代的优秀将领纳入元帅之列,也符合他激励后辈的初衷。
「薛仁贵……其人勇武过人,智谋亦是不凡。」
「三箭定天山之功,确实震慑四夷。若能入选,可为后来者之榜样。」
赵文宗最终拍板,「薛仁贵,亦可入选!」
04
至此,六位元帅人选浮出水面:王景略、刘德昭、秦威、尉迟勇、苏定方、薛仁贵。
殿中的讨论愈发热烈。
六位元帅的确定,让众人对这个新设的军衔制度充满了期待。
然而,剩下的四个名额,却让众臣犯了难。
大盛名将如云,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中的人选,一时间众说纷纭。
「陛下,臣以为,左武卫大将军裴行俭,亦是不可多得的帅才!」
兵部侍郎刘仁轨出列奏道。
他与裴行俭私交甚笃,更深知其才能。
赵文宗目光转向刘仁轨,示意他继续。
刘仁轨拱手道:「裴行俭将军出身名门,自幼熟读兵书,文武兼备。」
「他曾多次出使西域,深谙西域风土人情及各部族习性。」
「后来更是领兵平定西突厥阿史那都支叛乱,俘其可汗,维护了西域的安宁。」
「他不仅善于用兵,更善于用计,其'因粮于敌'、'以计取胜'之法,屡试不爽。」
「且其人品德高尚,深得将士信赖。」
张无极也补充道:「裴行俭将军,确有大将之风。」
「他不仅武功高强,更难得的是其深厚的文化素养和外交才能。」
「他能以文治武,以柔克刚,是军中少有的全面型人才。」
「若能入选元帅,可彰显我大盛军人不仅有匹夫之勇,更有经天纬地之才。」
赵文宗听后,脸上露出赞许之色。
裴行俭的功绩,虽然不如王景略、苏定方那般轰轰烈烈,但他的战略眼光和综合能力,却是无可替代的。
他不仅能够平定叛乱,更能稳定边疆,处理复杂的民族关系。
「裴行俭……其人确是文武全才,深谋远虑。」
「他平定西突厥,稳定西域,功在社稷。好,裴行俭,入选元帅!」
至此,七位元帅已定。
殿中群臣的目光,都集中在了剩下的三个名额上。
此时,有位老将站了出来,他是右武卫大将军李道宗。
他虽然年事已高,但声音依旧洪亮。
「陛下,臣以为,当初随陛下征战四方,立下汗马功劳的宿将,亦不可遗忘。」
李道宗拱手道,「比如,当初随陛下平定河北,攻王世充,屡立战功的殷开山将军。」
「还有在平定吐谷浑时,与王景略将军协同作战,表现出色的侯君集将军。」
「他们虽然有些已故,但其功绩,不应被后人遗忘。」
赵文宗听后,脸色微微一变。
殷开山确实是开国功臣,可惜英年早逝。
而侯君集……赵文宗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。
侯君集曾是他的亲信,也立下不少战功,特别是平定高昌一役,更是功勋卓著。
但后来,他却因不满待遇,最终起兵谋反,被赵文宗赐死。
殿中群臣也都沉默下来。
侯君集的事情,是赵文宗心中的一道伤疤,也是朝廷不愿提及的往事。
将一个叛臣列为"元帅",无论从哪个角度看,都是不合适的。
张无极察觉到赵文宗的脸色变化,连忙出列道:
「陛下,元帅之选,不仅要看战功,更要看其忠诚和品德。」
「侯君集将军虽有战功,但其后来行径,实属大逆不道,若将其列入元帅,恐会引起争议,也与元帅之名所代表的忠勇精神相悖。」
赵文宗深吸一口气,平复了一下心情,他摆了摆手道:
「张爱卿所言极是。元帅之选,忠诚乃是首要。侯君集之事,不必再提。」
李道宗也知道自己失言,连忙退回队列,不敢再言。
这个插曲,让殿中气氛再次凝重起来。
元帅之选,并非仅仅是看谁打仗厉害,更要看其政治上的可靠性,以及对大盛的忠诚度。
房谋远见状,再次出列,他深知此时需要一个能够化解尴尬,并提出新思路的人选。
「陛下,臣以为,除了这些名震天下的将领,还有一些在特定战役中,表现出惊人毅力和忠诚的将领,也应予以考虑。」
房谋远语气诚恳,「比如,当初在与突厥作战时,坚守边城,以少胜多,甚至以身殉国的将领。」
「他们的牺牲,同样是为了大盛江山。」
赵文宗听后,若有所思。
他知道房谋远是在提醒他,除了那些功成名就的将领,那些默默无闻,甚至为国捐躯的英雄,也应该得到应有的认可。
05
殿中群臣再次陷入沉思。
元帅之位,不仅是生者的荣耀,也应是对逝者的追忆和肯定。
此时,兵部尚书李大亮再次出列,他拱手奏道:
「陛下,臣心中有一人选,他虽然不是开国元勋,但其忠勇无双,足以为军中典范。」
「此人便是当初在与突厥作战时,为国捐躯的张公谨将军。」
赵文宗听到张公谨的名字,眼中闪过一丝悲痛。
张公谨是他的旧部,也是玄武门之变的重要参与者。
他曾多次随赵文宗征战,立下赫赫战功。
贞武初年,他出任代州都督,镇守边疆,多次击退突厥入侵。
后来在与突厥的又一次大战中,他英勇战死沙场。
「张公谨……」赵文宗轻声念叨着这个名字,语气中充满了惋惜。
「他确实是忠勇之士,为国捐躯,死得其所。」
「若能追封其为元帅,亦是对天下将士的巨大激励。」
张无极也道:「张公谨将军,一生戎马,忠心耿耿。」
「他的牺牲,正是元帅所应代表的最高忠诚与奉献。」
「臣以为,追封其为元帅,不仅能告慰英灵,更能昭示天下,我大盛不会忘记任何一位为国捐躯的英雄。」
群臣也纷纷附和。
将为国捐躯的英雄追封为元帅,这无疑是对军人最高的褒奖,能够极大地提升军队的士气和凝聚力。
「好!」赵文宗最终拍板,「张公谨,追封为元帅!」
「以表彰其为国捐躯的无上忠勇!」
至此,八位元帅人选已定:王景略、刘德昭、秦威、尉迟勇、苏定方、薛仁贵、裴行俭、张公谨(追封)。
还剩下两个名额,殿中再次陷入了激烈的讨论。
这次,群臣的意见更加分散,因为大部分公认的顶级名将都已经入选。
剩下的候选人,各有千秋,难以取舍。
有人提议当初在平定南方萧铣、辅公祏叛乱中表现突出的将领,如李孝恭。
有人则提议在边疆长期镇守,功劳虽然不显赫,但却默默付出的将领。
赵文宗听着众人的争论,眉头微蹙。
他希望这最后的两个名额,能够填补之前可能存在的不足,或者能够代表某种特殊的军事才能。
此时,房谋远再次出列,他深知皇帝陛下的心思。
他拱手道:「陛下,臣以为,元帅之选,除了要有赫赫战功,更要看其在战略层面的贡献。」
「我大盛疆域辽阔,不仅需要攻城略地的猛将,更需要能够统筹全局,稳定后方,保障前线供应的帅才。」
他顿了顿,继续道:「臣以为,高祖皇帝时期,便有两位将军,他们虽然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机会不多,但却在战略决策和后勤保障上,为我大盛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。」
「他们便是唐俭和刘文静。」
此言一出,殿中又是一片哗然。
唐俭和刘文静,虽然是开国功臣,但他们更多是文臣,或者说是战略谋士,而非传统意义上的武将。
将他们列为"元帅",这似乎有些不符常理。
赵文宗的目光也变得锐利起来:
「房相,你此言何意?元帅乃是军中最高荣誉,他们二人,虽有大功,但毕竟不是以武功著称。」
房谋远不慌不忙地解释道:「陛下,元帅之名,当涵盖军中所有杰出之才。」
「唐俭将军曾是高祖皇帝的得力助手,为我大盛建立提供了诸多战略建议,更在外交上立下汗马功劳。」
「而刘文静将军,更是高祖皇帝起兵初期的重要谋士,他曾劝高祖起兵,又为高祖谋划了诸多战略,确保了后方的稳定和粮草的供应。」
「可以说,没有他们二人的谋划和保障,高祖皇帝能否顺利起兵,都是未知之数。」
然而,刘文静最终却因谋反被杀,这与侯君集的情况有些类似。
这又是一个棘手的问题。
赵文宗看向张无极,想听听他的意见。
张无极拱手道:「陛下,房相所言,臣以为有理。」
「元帅之名,确实应涵盖更广。然刘文静将军之事,与侯君集类似,若追封,恐引来争议。」
「但唐俭将军,一生忠心耿耿,为国操劳,其功绩亦不可磨灭。臣以为,唐俭将军可入选。」
赵文宗点了点头:「张爱卿所言,亦是老成谋国之言。」
「刘文静之事,确不宜再提。但唐俭,其功绩与忠诚,皆无可挑剔。」
「好,唐俭,入选元帅!」
至此,九位元帅已定:王景略、刘德昭、秦威、尉迟勇、苏定方、薛仁贵、裴行俭、张公谨(追封)、唐俭。
只剩下最后一个名额了。
殿中群臣的目光,再次聚焦在赵文宗身上。
这个名额,将花落谁家?
是又一位冲锋陷阵的猛将?还是运筹帷幄的智者?
赵文宗的目光扫过殿中,最终落在了兵部尚书李大亮身上。
李大亮是军中宿将,常年镇守边疆,功绩虽然不如王景略等人显赫,但却兢兢业业,为大盛的边境安宁付出了巨大的努力。
「李大亮爱卿,你心中可有合适人选?」赵文宗问道。
李大亮出列,拱手道:「陛下,臣以为,剩下的这个名额,当留给那些在危难之时,力挽狂澜,甚至不惜以身殉国的英雄。」
「他们虽然可能没有机会建立显赫的功勋,但他们的忠诚和勇气,足以震慑宵小,激励万世!」
他顿了顿,目光坚定地看向赵文宗,声音也变得有些激动:
「臣以为,未来我大盛若再遇危难,必有这样的人物出现。他们将是元帅精神的最好传承者。」
「若能将这最后一个名额,留给未来可能出现的,在绝境中力挽狂澜、以身殉国的英雄,则可让天下将士,皆知我大盛元帅之位,乃是为国尽忠的最高褒奖!」
此言一出,殿中鸦雀无声。
群臣们都被李大亮的提议震惊了。
将一个元帅之位,留给未来可能出现的英雄,这无疑是一个大胆而富有远见的提议。
赵文宗的目光中闪烁着精光。
他深知李大亮此言的深意。
这不仅仅是为未来留下一个激励,更是为元帅制度注入了永恒的生命力。
它告诉所有将士,无论何时何地,只要你为大盛鞠躬尽瘁,死而后已,你就有可能获得这份无上的荣耀。
「好!李大亮爱卿此言,深得朕心!」
赵文宗重重地一拍龙椅,声音激昂。
「这第十位元帅,便空悬于此,以待未来!」
「它将激励我大盛将士,奋勇向前,为国尽忠,永不懈怠!」
「朕相信,在未来的某一天,必有英雄出现,配得上这份荣耀!」
赵文宗的决定,让殿中所有人都感到震撼。
一个虚位以待的元帅之名,仿佛在向未来的大盛将士发出无声的召唤。
然而,谁能想到,这个被寄予厚望的虚位,竟会在数十年后,由一场突如其来的滔天巨变所填补。
安史之乱爆发,大盛江山风雨飘摇,社稷倾覆之际,两位力挽狂澜的英雄横空出世。
他们将以血肉之躯,铸就大盛不朽的传奇,并最终,争夺这最后一个,也是最沉重的元帅之位……